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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人均150的小籠包鼎泰豐閉店 為什么倒閉了?

                導讀:進軍內(nèi)地二十多年,出品穩(wěn)定、定位高端的鼎泰豐積累起一批忠實的老顧客。在北京一家門店的經(jīng)理看來,鼎泰豐有自己固定的消費群體,主要是月

                進軍內(nèi)地二十多年,出品穩(wěn)定、定位高端的鼎泰豐積累起一批忠實的老顧客。在北京一家門店的經(jīng)理看來,鼎泰豐有自己固定的消費群體,主要是月薪10萬左右、想吃點面食的人,“符合他們消費的品味和調(diào)性,提供一個好的就餐環(huán)境”。

                但如今,月薪10萬的那些人,已經(jīng)很少想起去吃鼎泰豐了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服務沒了,服務費還在”

                收到鼎泰豐閉店通知那一刻,北京人祝明瑩才想起來,得有兩三年沒去過了。

                今年46歲的她一度是常客。二十年前,鼎泰豐在北京開出第一家門店時,她是興沖沖打卡的第一批食客,排隊也要嘗個鮮,還曾經(jīng)歷“蜜月期”,“最多的時候一周能去吃四頓”。

                人均150的小籠包鼎泰豐閉店 為什么倒閉了?

                后來就像多年朋友偶爾見面,她不時還會充值,就算不怎么光顧,也相信它會一直等在那里。直到兩天前,北京鼎泰豐一紙公告,宣布10月31日前將陸續(xù)關停北京、天津、青島、西安和廈門等城市的全部14家店。

                不少老顧客的第一反應是錯愕,緊接著,要么心生懷念,要么擔心儲值卡里沒花完的錢,都想著趕在閉店之前再去見一面。一位門店經(jīng)理透露,這兩天的顧客量“比平時翻了好幾倍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工作日中午一點多,已經(jīng)過了高峰飯點的鼎泰豐芳草地店里坐滿了人,等位區(qū)還在排隊。一對操著北京口音的夫婦,感嘆著人怎么這么多,他們先去了附近另外一家店,也得等。還有一家三口外國人拉著行李箱走過來,問經(jīng)理是不是要閉店了,“那這幾天都來吃,maybe see you tomorrow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告別的味道,漸漸飄散出來。直到八天前,北京鼎泰豐的門店員工才得知這個消息,其中不乏司齡十幾二十年的老員工。在他們看來,鼎泰豐依然是很好的雇主,“工資(比其他餐飲品牌)給得多,還有年終獎”,即便要關店,每個人也能得到“一筆非常豐厚的賠償金”。

                但人員減少的影響,卻直接作用到顧客身上。

                還在讀大學的韋璇,此前聽說過鼎泰豐卻從沒吃過,抱著好奇第一次走進這家小籠包店。她點了經(jīng)典的一人餐,半份蟹粉小籠、蛋炒飯和拌干絲。

                菜單上,很多菜品已經(jīng)下架,想要點一份現(xiàn)包的招牌蟹粉小籠,起碼要等半小時。在這個平均10分鐘出菜的預制時代,韋璇覺得這簡直像是酷刑。服務員解釋說,“后廚原本有八個人,現(xiàn)在只剩下三四個,其余師傅都找到下家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等待的時間和明顯高出一截的價格,一點點拉高韋璇的期望。但咬破皮,喝了第一口湯后,期望立即轉(zhuǎn)向失望——“怎么這么貴又這么普通?”平均10元一個的蟹粉小籠包個頭迷你,蟹粉也只有一點點,她吃了兩三個,也很難品出和普通包子的區(qū)別。而這一頓飯就花了接近130元。

                最讓韋璇心疼的是,“服務沒了,服務費還在”。進店時沒有服務員領位,點餐需要顧客自助掃碼,更沒有隨桌的專人服務,只有10%的服務費,雷打不動。閉店的關口人一多,服務員只能不停在前后場穿梭,就連想要換雙筷子,都要瞧準時機,才能“抓住她們”。

                而秉持著“該吃吃、該省省”的老顧客,絕對不會花這筆“冤枉錢”。劉蔓蔓在金融圈工作了10年,幾乎把鼎泰豐當成了工作日的食堂。而現(xiàn)在,她的餐費也不得不“降本增效”,搜羅起更有性價比、口味更豐富的工作餐。

                偶爾饞了鼎泰豐炒得干香松軟的蛋炒飯,她寧可打包之后,自己坐在車里享受美好的一人午餐時光,反正“服務費是不可能給的”。

                雖然北京鼎泰豐官方透露,閉店是因為營業(yè)執(zhí)照到期,董事會沒能協(xié)商一致,但鼎泰豐的生意不再紅火也是事實。據(jù)中國臺灣地區(qū)媒體報道,今年1月至7月,等待關停的14家鼎泰豐門店預計虧損高達4480萬元。

                業(yè)績下滑也不僅僅發(fā)生在華北,為高端餐飲選址的安然發(fā)現(xiàn),上海一家核心位置的鼎泰豐門店,月流水也從巔峰時期的300萬元,腰斬到一百多萬元。

                很多顧客也是這兩天才知道,鼎泰豐在大陸由不同的公司運營。

                本世紀初進入大陸市場之后,鼎泰豐南北市場就分而治之,華北地區(qū)及青島、廈門、西安的14家即將關閉的門店由北京恒泰豐餐飲有限公司運營,大成集團投資,品牌由總部授權(quán)。其余華東、華南市場的18家門店照常營業(yè),分別由上海廣成餐飲管理公司、深圳鼎豐悅餐飲管理公司運營,屬于總部直管。

                生意不好做的時候,分歧難免漸漸顯露。運營期間,北京鼎泰豐在菜品和定位逐漸和總部有了差異。點評軟件上,北京鼎泰豐歸類為淮揚菜,產(chǎn)品上也為適應多元口味做了調(diào)整,推出麻婆豆腐、紅燒獅子頭,而上海鼎泰豐卻沒有這些菜品。

                成于高端,敗于高端?

                時代的聚光燈曾經(jīng)真切地打在鼎泰豐身上。

                祝明瑩還記得,2004年,鼎泰豐剛到北京使館區(qū)新源西里開出第一家門店時,給自己帶來的震撼。當時,她還在法國讀文學碩士,假期回國第一次聽朋友說起這家店——美國評選的十大美食餐廳里有中餐,賣的還是小籠包。聽完,她連說了兩個“不可能”。

                鼎泰豐當年的火爆,伴隨著不少標簽:《紐約時報》評選的“世界十大美食餐廳”、連續(xù)5年摘下米其林一星、第一批出海發(fā)展的中餐廳,很多明星也是鼎泰豐的座上客——包括但不限于成龍、鞏俐、宮澤理惠、張曼玉、周星馳,就連美國演員湯姆·克魯斯都不遠萬里去臺北101的鼎泰豐打卡。

                而從進軍內(nèi)地的姿態(tài)看,鼎泰豐走的也是一整個高端路線。

                帶著好奇心,祝明瑩立刻和朋友“殺”到現(xiàn)場。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,北京人愿意為吃付出什么。人均200元的價格,絲毫沒有打消顧客的熱情,那個年代,大堂外的等位區(qū)就已經(jīng)擠滿了人。而2004年,北京人均月收入僅有2700元,要花十分之一的工資吃頓飯,在場的沒人覺得心疼,“只要能跟國際接軌,就算貴也值”。

                祝明瑩記得,北京鼎泰豐一座難求的局面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,甚至大堂經(jīng)理的名片都變得相當緊俏,只有老顧客才能拿到這個“提前電話訂座”的機會。當時和朋友點的蟹粉小籠、元盅雞湯、糖醋排骨和清炒豆苗,成了她很多年的固定菜單。

                鼎泰豐的高端,嵌在細節(jié)里。尤其是頭牌點心蟹粉小籠,有一套堪稱苛刻的出品SOP(標準作業(yè)程序)——劑子5克、內(nèi)餡16克、黃金比例18褶、搟皮直徑6.5厘米。除此之外,招牌元盅雞湯要選用16周大的雞,出餐溫度為90℃;蛋炒飯被細化成8個步驟,每份要遵循米飯240g、調(diào)味品1.6g的黃金標準;干煸四季豆按照不同大小,油炸時間各不相同。

                這些細節(jié),始于鼎泰豐向全球的擴張。

                早在1972年,鼎泰豐就在中國臺灣開門迎客。創(chuàng)始人楊秉彝是地地道道的山西人,為了投奔家人,去臺灣開了一家上海點心店,最初的菜單幾乎和現(xiàn)在沒有區(qū)別——小籠包、千層糕、牛肉面、雞湯。

                但和不少小餐館的老板一樣,很長一段時間內(nèi),楊秉彝都顧念口碑,拒絕開分店。直到1995年,兒子楊紀華正式接棒,鼎泰豐才正式?jīng)Q定走出臺灣。

                拋來橄欖枝的合作者很多。其中就有大成集團副董事長韓家宸,試圖說服楊家父子把鼎泰豐開進大陸。這基于一個商人樸素的判斷,“大陸市場太大。人多、購買力又強,(開鼎泰豐)一定會成功”。

                日本高島屋百貨總公司,也想把鼎泰豐引入日本,但楊紀華要求對方派人來店里學一年,并且通過認證考試。很快,難題回到了楊紀華這里,日本學員出現(xiàn)了各種問題,達不到標準。他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中餐大廚的“功夫”既是魅力也是困境,而想要出海,只有標準化才是利刃。

                為了確保全世界顧客吃到的小籠包在同一水準,楊紀華帶著師傅一點一點試驗、摸索出了蟹粉小籠的配比,并且發(fā)現(xiàn)當后廚團隊控制在6人左右,制作的效率最高??刂坪昧鞒蹋换\包子才能規(guī)規(guī)整整、一模一樣。每一次培訓結(jié)束后,鼎泰豐還要求學員進行一小時的復盤會,這逐漸變成鼎泰豐產(chǎn)品制作的標準化手冊。

                憑借近乎苛刻的標準化,鼎泰豐漸漸打出口碑。美食家唐魯孫就曾經(jīng)在兩次在文章里贊美鼎泰豐的蟹粉小籠包真材實料,“比那些在包子縮口上摻一點咖喱,楞充蟹黃者完全兩樣”。

                除了食物,餐廳也是顧客體驗的重要一環(huán)。在楊紀華的設置里,餐廳也可以成為劇場,廚師、服務員穿梭其中,都是這場大戲的主角。鼎泰豐第一個選擇全透明開放式廚房——隔著大片玻璃,廚師們用飛快的手速捏出18褶的小籠包。為了方便顧客拍照,餐廳還特別設計了大理石臺面。

                店員當然也要做好“演員”。他們需要統(tǒng)一穿白色制服,給顧客提供一模一樣的服務。服務員走動時,要觀察客人喝茶的角度,如果舉杯超過45度,茶就快喝完了,應該主動加;小籠包破一顆補一顆,破三顆就要補一籠。甚至,連桌上的醋瓶開口對準的方向,都有統(tǒng)一要求。

                祝明瑩對這些細節(jié)印象極其深刻,鼎泰豐明亮的廚房和穿戴整齊、周到細致的服務員,構(gòu)成了她對中餐“高端餐飲”最初的想象。

               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,出品穩(wěn)定、定位高端的鼎泰豐也積累起一批忠實的老顧客。在北京一家門店的經(jīng)理看來,鼎泰豐有自己固定的消費群體,主要是月薪10萬左右、想吃點面食的人,“符合他們消費的品味和調(diào)性,提供一個好的就餐環(huán)境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其中,帶娃來的中產(chǎn)和外國人都不在少數(shù),還有不少掛著工牌、西裝筆挺的大公司員工。不少金融機構(gòu)和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中層領導,會請員工在鼎泰豐吃工作餐。只不過近些年,這部分愿意花幾百塊吃一頓包子的高消費人群,也在逐漸消失。

                北京鼎泰豐也嘗試過自救。2020年以前,定位高端餐飲的鼎泰豐,絕大多數(shù)顧客都選擇堂食,外帶比例僅有3%。為了追回失去的顧客,投資方大成集團大陸餐飲事業(yè)群董事長韓家宸,開始研究讓顧客把招牌菜帶回家。他著手調(diào)整經(jīng)營戰(zhàn)略,順應潮流,開始研發(fā)各種冷凍產(chǎn)品和預制菜。

                2019年,北京鼎泰豐的外帶冷凍產(chǎn)品只有9款,而到了2023年,常規(guī)產(chǎn)品增加到21款,包括門店熱銷的元盅雞湯、牛肉面、粽子、豬肉大包、水餃、干拌面和各種節(jié)日禮盒,外賣的比例也快速上升至23%。植物肉的風吹過,北京鼎泰豐還嘗試過研發(fā)植物肉餡的包子。

                一系列調(diào)整不僅沒能把鼎泰豐拉出虧損泥潭,反而破壞了消費者對鼎泰豐的高端想象。

                餐飲行業(yè)流傳著一個判斷——高端餐廳重食材、中端餐廳拼服務、平價餐廳看味道。鼎泰豐推出預制菜產(chǎn)品線之后,很多消費者開始擔心自己要“花米其林一星的價錢,吃便利店的速凍包子”。

                潮水的變化

                很少有人記得,鼎泰豐進入大陸之初并不被看好。

                2001年,鼎泰豐在上海開出第一家門店時,旁邊就是本地一家知名平價連鎖小籠包品牌。韓家宸回憶,那時所有人都賭鼎泰豐撐不過半年,原因隔壁店的“包子比我們大一倍,價格卻便宜一大半”。沒想到,半年之后,關門的是隔壁。

                餐飲升級背后是經(jīng)濟發(fā)展的支撐,和鼎泰豐同時進入大陸的還有大量外企,外國面孔開始出現(xiàn)在上海、北京最繁華的商業(yè)街區(qū)。

                這些變化只有一個指向——中國大陸有著最廣闊的想象空間、靈活高效的員工和充滿購買力的消費者。咨詢公司德勤曾在世紀初一份研究報告中說:“中國之于21世紀,如當年英國之于19世紀。而且,中國表現(xiàn)得越來越好。”

                如今回看那一刻,鼎泰豐出現(xiàn)的意義,也不止是一家高端餐廳,它見證了經(jīng)濟騰飛前的一連串細密的注腳。那時,不管吃不吃“最貴小籠包”,都有很多像祝明瑩一樣的人,相信機會擠著機會,成功擠著成功的日子很快就會來臨。

                鼎泰豐曾站在高端餐飲的潮頭,而下一個時代浪潮席卷而來,也毫不留情。

                高端餐飲品牌的閉店名單,正變得越來越長。今年4月,同樣位于僑福芳草地的米其林一星餐廳Opera Bombana關店。在外界看來,這家餐廳的出現(xiàn)完全是中產(chǎn)量身打造的精英幻夢——坐在能看到瑪麗蓮·夢露照片的位置,四周彌漫著松露香氣,靜靜等待米其林三星主廚掌勺的鰲蝦或牛排。后來因為演員高圓圓在這里舉辦回門宴,名利場的金色柔光又成為了它的濾鏡。甚至,位于金融街的米其林三星餐飲店新榮記都一度被傳即將停業(yè)。

                而在上海這個被戲稱“有自己貨幣”、Omakase(日式私廚料理)盛行的城市,情況也同樣不容樂觀。幾乎同一時間,南京西路的KOR Shanghai停業(yè)。截至2024年7月底,上海人均消費500元以上的高端餐飲店占比僅有0.59%,較去年5月減少了超過1400家。

                為餐飲選址的安然明顯感受到了水溫的變化。從前,是品牌的老板追著他找“大平層”的店面。而現(xiàn)在,催促他的人變成了商業(yè)中心的招商負責人,每天一個電話,期待他能找來口袋極深的餐飲品牌,但最近一年,“期待屢屢落空”。

                高端餐飲想要在新的消費環(huán)境中存活,通常只有兩個方法。首先是把大店換同商圈的小店,減少高昂的租金負擔。第二種,就是推出子品牌、團購套餐變相降價下沉。

                過去幾年,千元日料店寶屋推出了久保屋,人均消費腰斬到500元。而新榮記干脆雙管齊下,不僅有便宜的午市套餐,葷素搭配的窮鬼正餐,人均消費降到了398元,還讓子品牌榮小館“遍地開花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安然認為,鼎泰豐錯過了自救轉(zhuǎn)型的最佳時機。早在9年前,韓家宸就就決心不卷入低價戰(zhàn)——“鼎泰豐永遠不會改成小鼎泰豐”。員工薪資、店面租金、原物料價格都在不斷上漲,韓家宸決定守住利潤,“餐飲不是靠省錢、降本,靠的是產(chǎn)品的影響力和吸引力,是數(shù)十年如一日的付出”。

                臺北、紐約、倫敦的鼎泰豐門店依然人聲鼎沸,但在內(nèi)地繼續(xù)堅持高價路線,鼎泰豐的菜品顯然難以支撐。一年前,張雯潔逛街時“誤入”了杭州鼎泰豐,一頓飯的工夫,她就決定把這家餐廳加入黑名單。價格是第一輪震撼,排骨蛋炒飯85元,紅油抄手55元。緊接著就是一種產(chǎn)品和價格帶來的割裂感,看著碳水加碳水的組合,她感覺自己“坐在沙縣小吃,打開了五星級酒店的菜單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張雯潔一直在福建做玉石生意,家庭月入5萬左右,自認是“不太差錢”的人。但最近一兩年,她感到每個人都捂緊了口袋,原來能吃下50萬翡翠大貨的老客戶,今年幾乎什么都沒有買。

                壓力層層傳導,張雯潔也不得不計算消費的性價比。她依然愿意為高端的食材買單,最近,她為一只新鮮帝王蟹,花了1400元。但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,看到鼎泰豐滿是碳水的菜單,她一定“毫不猶豫,調(diào)頭就跑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即便是忠實粉絲祝明瑩,也很難再為鼎泰豐買單。早早實現(xiàn)了財富自由之后,祝明瑩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去全國各地吃喝玩樂。如果她想吃大閘蟹、小籠包,可以隨時隨地訂一張機票飛到江蘇、上海,“何必在北京找”。

                定位高端的鼎泰豐也陷入了摩斯?jié)h堡、85度C和1點點這類臺灣傳統(tǒng)餐飲、茶飲的尷尬境地——產(chǎn)品上新慢、幾乎不做營銷、價格不隨市場調(diào)整,最終,它們漸漸失去了顧客的心。

                對此,祝明瑩也不感到惋惜,“品牌就像人,會老化、會消失”。鼎泰豐的儲值卡里還剩七百多塊,她卻提不起興致再去吃一籠小籠包,只想著不如送給朋友,“替我趕緊把錢花完算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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